49座的车，只载15人，上座率一半也没到。
8月29日9点50分，又一班K588从德清汽车总站开往杭州。对于车队负责人康伟兵来说，“坐不满”早习以为常，但为了保证车上乘客能准点到杭州，他们照样准点发车。
K588，从德清县城武康到杭州市中心武林门。作为国内首条跨城市公交，自2008年开通以来，就如同一根巨大的动脉，连接杭州与德清，带给两地市民巨大的通行方便，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心理距离。
但自从去年7月以来，每个月“亏损10多万元”这一数字却刺痛着K588的前行。就如同一个开口向下的抛物线，起始点是2008年，最高点是2013年，2014年急转直下。康伟兵说，这就是目前K588的运营情况。
是什么让原本荣耀的城际公交没落?城际公交未来的路在哪里?
最多一月亏损16万元
K588刚开通头几年，因为不用受频繁换车的折腾，12元一票制的实惠以及周到的服务等原因，深受杭州、德清市民的青睐。“就拿2010年‘十一’期间来说，K588运输旅客突破3.7万人次，日平均5300人次。”康伟兵说，忙的时候，加班到晚上8点多是家常便饭，节假日还要加密班次。
巨大的客流量，一度让K588的运营吃紧，两地市民要求加班次的呼声也十分高。2011年左右，车队来了一次扩充，从12辆车增加到15辆。随后不久，德清首发时间也由6点30分提早到5点50分。
本是“幸福的烦恼”，却在去年7月“烟消云散”。
“一年多来，几乎每个月都是亏损经营，最多一个月亏损16万元。公司自己掏腰包，怎么吃得消?”翻开笔记本，康伟兵提供了一组他记载的数据：2013年7月，营收93万元;2014年7月，营收65万元。这一年来，K588的平均上座率只有59%。
亏损经营，让车队的运营捉襟见肘。康伟兵说，目前K588司机的月收入在5000元左右，因为不见收入增加，部分司机没了积极性，打扫车厢这种分内的事情都不愿意做。无奈之下，他只得在德清当地再招新司机。
“本来我们还打算将这批柴油车逐步更新换代为天然气车，不过目前只能暂时放一放。”康伟兵说。
客流量锐减的背后
顶着“全国首条城际公交”的光环，如今K588却是“路在囧途”。是什么原因导致了K588的“没落”?
“去年7月，杭宁高铁开通，直接导致了K588客流量的减少。居住在德清东部乡镇的市民大多选择乘坐高铁去杭州。”在康伟兵看来，这就是K588“失宠”的最大原因。
康伟兵说，高铁开通之前，K588单日的运量大概在2500人次左右，高峰期会突破3000人。高铁开通之后，单日客流量最少锐减到1000人左右。
“去年6月整月的客流量大概是75000人，今年6月只有59000人。这一年下来，客流总量减少了40%的样子。”康伟兵无奈地表示，除了高铁，杭德快客不论从票价、路线、班次上几乎都与K588一致，这也分流了部分K588的客流量。
其实除了杭州德清K588路城际公交之外，像绍兴柯桥、嘉兴海宁等部分杭州都市圈节点县市都开通了与杭州的城际公交。
就拿绍兴柯桥来说，2009年开通了从柯桥服饰服装城到杭州黄龙旅游集散中心的城际公交，这在当时被认为是暨K588之后杭州都市圈交通大融合的又一标志。
可是，这条城际公交线路因为“知名度”不够，在开通首日便遇到了无人问津的尴尬。仅仅一年后，柯桥至杭州的城际公交就因为“平均上座率仅一成”、“每月亏损10000多元”等原因，不得不通过降低票价和缩短里程的“双管齐下”措施来调整运营思路。
当时，也有柯桥当地的乘客抱怨，城际公交班次间隔时间为40分钟，根本不像公交。
城际公交的一席之地
城际公交发展遇瓶颈，却从侧面反映了杭州都市圈交通网近几年的飞速发展。
就拿德清来说，去年7月，杭宁高铁的开通，一下子把杭州德清两地的时空距离拉近到了15分钟，同城效应凸显。高铁德清站站长周建成介绍，去年7月，德清站的上客流量为53211人，今年7月这个数字为65494人。
除了高铁，贯穿德清境内的杭宁高速、练杭高速也成为了自驾爱好者去杭州的首选。杭德快客从德清汽车总站出发到杭州北站，也成为不少去往杭州城北的德清市民的选择之一。
近日，杭州都市圈城际铁路建设近期规划获环保部批复，海宁和绍兴要与杭州通城际铁路。建成通车后，柯桥、海宁将与杭州形成“30分钟生活圈”，同城生活进一步放大。
城际公交，在夹缝中生存，它的一席之地该如何保证?
“比如一提到K588，杭州、德清的百姓就知道这是两地的直通车，这个就是城市跨区域发展的最好见证。”浙江大学城市发展与管理系主任陈建军表示，应该肯定城际公交在城市跨区域发展融合中的地位与价值。
陈建军认为，城际公交在站点密集、调整方便等方面有着高铁无法比拟的优势。“高铁的路线和班次都是固定的，如果急着去杭州却买不到票，那该怎么办?但是K588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由地进行调整，而且下了车就是杭州市中心。”
针对目前城际公交出现运营不理想等问题，陈建军表示，关键是找准市场定位，并及时调整运营思路。“城际公交可以与高铁形成互补，做好‘最后一公里’的服务。比如能否根据实际情况在杭州市区人流密集处或景点旁边再增加几个站点;或是像其他城市一样，根据乘客的需求‘私人订制’公交线路。”
“目前，我们已有打算再增加三个站点，相关方案还在进一步审批中。”康伟兵说。